【轻松】镇馆之宝广雕一粒鬼工球，内里乾坤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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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镇馆之宝广雕一粒鬼工球，内里乾坤知多少？

2024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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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宝之美，穿越古今，器以载道，恢弘万千。每件珍稀文物背后，都凝聚着古人的匠心智慧，镌刻着华民族的文化基因，见证着外文明的交流互鉴。从2023年7月11日起，新社西问推出镇馆之宝系列策划五，藉专家探究文物之意涵及其背后故事。』

　　新社广州7月16日电题广雕一粒鬼工球，内里乾坤知多少？

　　专访广省博物馆副馆长阮华端助理馆员易娜

　　新社记者程景伟

　　广省博物馆收藏的清期象牙雕福寿宝相花十一层套球，是广作牙雕代表之一。构思巧妙，工艺精深，制作繁复，神工鬼斧，故有鬼工球之称。

　　这一文物有何不凡之处？以象牙球为代表的广作牙雕，如何随着海上丝绸之路贸易进入西方？广作牙雕当年为何受到西方青睐？新社西问日专访广省博物馆副馆长阮华端助理馆员易娜，进行解读。

　　▲广省博物馆镇馆之宝象牙球清期象牙雕福寿宝相花十一层套球。陈骥旻摄

　　现将采访实录摘要如下

　　新社记者作为广省博物馆镇馆之宝之一，清期象牙雕福寿宝相花十一层套球是一件什么样的文物？

　　阮华端易娜清期象牙雕福寿宝相花十一层套球以下简称象牙球为1961年11月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拨交广省博物馆的文物，以多层镂空套雕技法镂雕而成，牙球表层雕饰宝相花蝙蝠和八个上下对称的团寿纹。内部由一层层的套球组成，多层镂空，雕饰繁复的几何纹，玲珑剔透。透过球面的四个圆孔，可看到球的内部层层相套，每层均可灵活转动；上端有耳可作悬挂，下端系以绳结穗子。

　　▲象牙球清期象牙雕福寿宝相花十一层套球。陈骥旻摄

　　新社记者作为清期广作牙雕的杰出代表，象牙球的珍贵之处体现在哪些地方？

　　阮华端易娜第一，这件象牙球反映出清代广作牙雕的高超水。清代是牙雕的繁荣期，京作苏作广作牙雕各具特色，象牙球集体现了广作牙雕的特点。第二，精镂细刻，玲珑剔透，具有典型地方特色和时代特征，每一细节都经得起推敲，具有重要的历史和艺术价值。第三，这件象牙球层层相套达十一层，且每层均能自由转动，是目前所见清代象牙球套叠层数较多的作品，是研究象牙球的重要实物资料。

　　1793年访华的英马戛尔尼使团成员之一约翰·巴罗John Barrow在行记Travels in China，1802年出版写道在人擅长的机巧艺术，达到最高境界的就是象牙雕刻。在这项工艺上，他们真是无人能及用一象牙球镂雕，在于半英寸的洞，雕有九到十五层的球，一个套一个，皆可转动。

　　▲易娜展示象牙球清期象牙雕福寿宝相花十一层套球。陈骥旻摄

　　新社记者广作牙雕是如何兴起，并随海上丝绸之路贸易进入西方的？

　　阮华端易娜距今2000多年的广州西汉南越王墓曾出土5根自非洲的原支象牙，长度在120到160厘米之间。唐代广州象牙进出口贸易繁荣，诗人王建的诗句戍头龙脑铺，关口象牙堆出自送郑权尚书南海，描述了当时的贸易情景。年广州城市心考古，在唐至五代的地层发现有雕刻精细的牙质外人头像，或为一枚印章。当时广州市区逐渐形成买卖象牙货物的专业集散地，老城区内至今保留有象牙街名字的旧街道。

　　▲象牙雕五羊仙子贺八景摆件吸引游客。陈骥旻摄

　　随着世界性海洋贸易新时代的开启，广州日益成为海上贸易的重要起点，同时欧洲正掀起一股风Chinoiserie，广作牙雕制品随海上丝绸之路贸易进入西方。匠人根据外客人需求生相应商品，如扇子名片盒家具及各种器皿。就以广省博物馆藏品所见，外销欧美的广作牙雕制品有象棋折扇多层套球梳妆盒缝纫盒提篮名片盒信插等，不胜枚举。

　　19世纪叶始，工艺精湛的象牙制品成为外博览会的常客，从1876年美费城博览会的照片上能看到象牙提篮象牙塔象牙龙船等象牙制品，1915年美旧金山巴拿马万博览会广州牙雕艺人翁昭凭着25层镂空透雕象牙套球荣获金奖。

　　▲工艺精湛价值百万的象牙扇吸引参观者。汤彦俊摄

　　新社记者为何说17至19世纪广作牙雕的外贸，是西方文化碰撞包容互鉴的结果？

　　阮华端易娜17至19世纪广作牙雕的特点是雕工精巧随形施艺，擅长结合透雕浮雕各种工艺。外销工艺品更显精湛技艺，同一器物上会采用不同材质或工艺，器型和纹饰上西融合，并吸收最新外技术。见证广作牙雕外贸各种文化碰撞包容互鉴的代表作品，除了上面提到的鬼工球之外，还有广省博物馆收藏的清代象牙透雕徽章纹佛手钮提盒，它采用拼接技艺制成，相似器型曾在费城博览会上出现。该象牙提盒盖面和盖身以透雕拉丝为地并饰西洋缠枝花卉的牙片组合而成。此提盒牙片至薄处不足一厘米，即所谓的刻纹如丝微如毫发，至今仍令人啧啧称道，难以用机器制作。

　　▲十九世纪期象牙镂雕山水人物纹八角四兽足针线盒吸引参观者。毅摄

　　外销象牙透雕折扇也是广作牙雕高超工艺的又一极大体现。受到18世纪欧洲洛可可风格影响，外销象牙扇构图新颖繁缛，工艺制作和雕刻日趋复杂，出现深雕花卉枝叶图案镂空格子纹和垂直牙丝补地以及西方盾形纹饰，补地采用精湛的垂直拉丝工艺，主体图案效果凸显。

　　由此可见，海上丝绸之路贸易除为广作牙雕带加工原料外，也为广作牙雕技艺的创新带了灵感和需求。一方面，广州工匠在制作牙雕时，既受到西方代文化艺术的影响，也有适应满足外商需要等因素的考虑。由于汲取了西方元素，广作牙雕才能在技法风格上自成一体，才能西合璧独领风骚。另一方面，借助海上丝绸之路贸易，大量的西方人得以接触到精美的牙雕制品，既满足了他们对遥远方的好奇心，又影响了西方的制作工艺和审美情趣。

　　▲扇面为19世纪欧洲港湾风景图的象牙折扇。安源摄

　　新社记者从1989年起，联合禁止象牙贸易。政府严格遵守这一规定。在这种情况下，原以象牙为原材料的广作牙雕，如何适应时代变化，寻找传承发展这一千年技艺的新路？

　　阮华端易娜全面禁止象牙贸易，对推动动物保护有着重大积极意义。由于广作牙雕以象牙为原材料，家明确规定禁止商业性加工销售象牙及制品活动后，广作牙雕技艺的传承面临考验。

　　现今，广作牙雕非遗大师利用牛骨骆驼骨等材料，继续发展传承牙雕技艺，将这一非遗项目发扬光大。广各地非物质文化遗保护心等单位和机构，着手开展家级省级非物质文化遗项目代表性传承人抢救性记录，旨在通过口述史等方式保留牙雕技艺资料。完

　　受访者简介

　　▲广省博物馆副馆长阮华端

　　▲广省博物馆助理馆员易娜

　　阮华端，研究馆员，现任广省博物馆副馆长广省博物馆事业发展基金会理事长艺术与民俗杂志副主编。主要从事文物收藏研究及展览策划。主持或参与南邦文物广传统工艺展览等展览10多个。主编或副主编木雕广卷异趣同辉清代广外销艺术精品集等书20多种。

　　易娜，广省博物馆助理馆员，从事馆藏象牙等藏品保管研究工作，参与多项展览策展。